第五十二章 幕后黑手蠢蠢欲动

上回说到，华菱在军统培训班培训时，被戴笠看中，毕业后给戴笠当了机要秘书，戴笠借机给她“洗脑”，要求她绝对服从领袖、服从组织。华菱也是谨记戴笠的教诲，尽快熟悉了军统内部的运作机制。

看到华菱已被自己牢牢掌控在手里，戴笠放下心来。起初，戴笠也看上了华菱的美色，想慢慢地感化她、征服她。后来，由于形势紧张，战事吃紧，戴笠知道上海将保不住，必须提前下手，安排潜伏人员。

经过一番思想斗争，戴笠暂时放下了个人私念，上海沦陷之前，把华菱秘密派往了上海，让她以交际花的身份长期潜伏，周旋于上层社会，伺机收集日伪方面的重要情报。

戴笠还明确规定，对华菱实行“双重领导”，她既接受军统上海办事处的领导，调动和使用军统办事处里的一切资源，也可以越级直接与军统本部联系，重要重大事项，可以直达戴笠本人。

于是乎，在上海军统办事处内部，华菱也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，甚至有时说话办事比办事处主任谢文魁的分量还要重。

此时，作为一名旁观者，金川早已洞悉眼前的一切，凭借他多年来的谍工经验，他已经看出了其中的一些眉目。

而林殿雄、老涂、华菱这种“三角关系”，因为不是“铁三角”，难免会有疏漏的时候，这自然给了金川不少的机会。

金川在慢慢摸清了老涂、华菱的底细后，他知道中统、军统自成立以来就矛盾很深，互斗不可避免，他在耐心等待介入他们之间矛盾的机会。

这时的林殿雄，地下情报交易玩得如火如荼，这让他有些飘飘然。他私下里曾自称自己才是真正的东方“谍”王，还声称在上海滩没有他搞不到的情报。

而实际上，随着金川在上海滩的根基越来越厚实，获取情报的渠道越来越多，上海滩真正的“谍”王，却是这个名声越来越大的正骨推拿高手金川。

经过一年多时间的观察和探秘，金川已经掌握了林殿雄的大部分秘密，林殿雄的“四大金刚”情况也逐渐被金川所掌握，甚至金川在获取有价值的情报方面，已经比林殿雄还厉害，经常捷足先登，或者“半路截胡”，真正做到了“神不知鬼不觉”。

那么，这一切金川都是怎么做到的呢？无非两个途径，一个是金川本身艺高胆大，过目不忘，很多情报细节难逃他的眼睛。另一个是善于分析推理，用排除法最终锁定目标。

举了例子，一天晚上，金川在为林殿雄做治疗时，林殿雄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，他只说了一句：“行，老地方见。”

金川见状，借故有事告辞，离开了林府。但他离开林公馆后却并没有走远，而是躲在林府的附近观察。

二十来分钟后，金川发现林殿雄坐着轿车神神秘秘外出了，车里好像还坐着老涂和“独眼龙”。金川马上做出判断，他们这是去进行情报交易。

因林殿雄的车子是在城里行驶，因而车速不是很快，金川叫了一辆黄包车远远跟在了后面。

林殿雄让司机开慢点，也是在观察后面有没有人在跟踪自己。为了不让林殿雄发现有人跟踪，金川在跟了一段距离后，发现林殿雄的车子在兜小圈子，就知道他在观察有没有人跟踪。

金川果断下了黄包车，从路边整了一辆自行车骑着继续远远跟着，并且判定林殿雄最终要去的方向。

十来分钟后，林殿雄乘坐的轿车开始减速缓慢前行，金川见状就在路边一家杂货店处停下来，假装买烟，余光却继续盯着轿车，这时他发现轿车在一座教堂附近转悠，还围着教堂绕了一圈。

金川当即作出判断，教堂附近应该就是他们的交易地点。他迅速改变了跟踪的策略，扔掉自行车，直接躲在教堂附近的草丛中进行守候。

果不其然，林殿雄的车子兜了一圈后来到教堂的路边停了下来。老涂和司机下了车，走到30米开外的地方警戒。这时，从教堂背面的阴暗处窜出一个人来，戴着黑色礼帽蒙着面拉开车门坐了进去。几分钟后，这个蒙面人下车快速离开了。

金川绕过教堂，在后面悄悄跟上了蒙面人。这蒙面人也不是吃素的，虽说个子不高，人还挺胖，但腿脚利索，疾步如飞，冲着前面的一个巷子口跑了过去。

金川心想，这小子要是跑进巷子里就不好再追了。怎么办？

金川在一瞬间做出决定——骚扰一下这小子。他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头，冲着蒙面人的后腰扔了过去，蒙面人跑到巷子口刚要躲进去，结果小石头正打在他的后腰上，他身子一晃没有站稳，来了一个大马趴，双手着地的时候把手腕给挫伤了，嘴里发出“啊”的叫喊声。

金川冷笑一声，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。他判断，这个人第二天肯定会来医馆医伤。

正如金川所预料的那样，第二天一大早，警察局的胡探长穿着制服，斜挎着盒子枪，左手捂着后腰，右胳膊耷拉着，走路一瘸一拐的来到了金川的医馆。

胡探长见到金川后说自己昨晚喝酒喝大了，不小心摔倒在了小沟里，把腰给扭伤了，把右手腕也给挫伤了，请金川给好好正正骨、推拿推拿。

金川很是热情接待了胡探长，还问他为何如此这般不小心。胡探长支支吾吾说自己当时喝多了，不记得了。

金川掀开胡探长的衣服，看到了他后腰上小石块留下的标记，确认这个人就是昨晚跟林殿雄接头的那个安插在警察局里“线人”，代号“立冬”。

而隐藏在汪伪76号里的那个代号“立夏”的“内线”，是一次偶然机会被金川给发现的。

一天晚上，金川发现林殿雄竟然化装后进入了一家妓馆。林殿雄身边不缺女人，以他现有的身份也不可能去这种地方，金川判断后认为，林殿雄很可能去做重要的情报交易去了。

金川的分析判断没错，这个“内线”多次去嫖妓已经欠了不少钱，妓馆里的老鸨和打手缠着不让他走，让他把欠的钱赶紧还上。否则，就把他的手给剁了。

这个“内线”平时虽说挺横，但此时也不敢轻易暴露自己76号的身份，那会引来很多的麻烦。于是，被逼无奈之下，就打电话给林殿雄，让他送点钱过来，当然，顺便还说手里有重要的情报。

到妓馆去交易，这让林殿雄有些很不情愿。他本想派老涂去，可是一想，那个“内线”从来都是只跟自己交易，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，一旦让老涂去，这家伙很可能变卦不再玩了。

没办法，为了获得这家伙的情报，林殿雄只能带了点钱亲自前往。这次林殿雄没让老涂陪着去，让老涂在家看家，只带着“独眼龙”跟着去。

金川一直守在这家妓馆的附近，待林殿雄离开几分钟后，看到一个瘦瘦的男子从里面出来，戴着一顶礼帽，帽檐压得很低，穿着风衣，立着领子，东张西望，然后快速离开。

金川当即判定，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个代号“立夏”的“线人”。

金川悄悄跟上了他，一直跟到这个“线人”回了家。后来，金川让马小六去打探和确认住在这里的这个男人的身份。

很快，马小六就打探到了，住在这里的男子是76号行动队的一个小组长，是个吃喝嫖赌皆全的家伙，也证实了这个男子就是林殿雄安插在76号内的代号“立夏”的“线人”。

围绕金川身上的精彩故事还有很多很多，只能慢慢讲来。

不过，金川的情报工作也并非一帆风顺没有遇到风险乃至危机。自打金川踏入林殿雄的地下情报交易圈里，老涂就始终在暗中观察和提防着他。

前面说过，老涂进入中统之前当过算命先生，尽管他这个算命先生不是正宗的，但起码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还是知道点道道的。

尤其是这个老涂看人识相看得比较准，在他的眼里，金川正骨推拿的手艺没得说，但他终归就是一个民间医生。

在上海滩，有权有势有钱的人，才会有地位和话语权。他金川一个小小的江湖正骨推拿医生，面对复杂的社会环境，他凭什么思维敏捷、处事不卑不亢？凭什么在社会各阶层中“通吃”？

诸多的疑问，令老涂十分纠结，也让他着实有些看不透金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……